《元青见闻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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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元青又上了路,这回是牧野,一方面是去找元让蓝,看看徒弟过得怎么样,另一方面去瞧瞧世家,她打算去蹭个开门宴,多了解些总没坏处。
这是最后一处了,去完了牧野,就回淅川。
桓城离牧野还是很远的,检查的也十分严格,官道上卡口很多,查符碟,查路引,还好过的还算快。江州身份中立,不甚受限。
赶路走了一个白天,快到晚上时终于瞧见了牧野的城门,这是她见过的最庄严雄伟的城门,淅川的城门是华丽柔美风格的,城门上还画了七宝璎珞和岑河的水。
这里的城门九颗头大的鎏金门钉,红黑金相间,威严十足。
她趁着办完手续进门时还摸了摸,冰凉,不掉漆——绝对是鎏金的。
她本来打算先在城里闲逛一阵,不过这里规矩十足,很多地方不能去,路虽然宽,非牧野人却只能走旁边的土路,中间的宽阔道路都是给马车和贵人走的。每条街边都有巡卫查符碟。逛了逛觉得无趣,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入住,入住也要看符碟和路引,赵元青咋舌,真的很严格。
放下行李又出了门,她打算先去路边吃碗面,走了几百米也不见摊贩,只得找人问,却得知要吃饭只能在酒楼或者客栈,惋惜打消吃饭的念头,先找人打听太学怎么走,打算干脆直接去太学门口守株待徒。
结果还没到门口又被巡卫拦住,仔细地检查了符碟和路引后,只让在远处等着,她看明明有人在太学门口等,便悄悄给巡卫塞了些银子又说了些好话,被放行了。
赵元青无语:……从前是怎么觉得沧州好来着?
没一会儿学子们从大门中挨个往外走着,赵元青踮起脚站在最后面瞧——前边是给贵人们的马车用的,普通平民只能在栅栏里的最外面等。
等来等去,天黑时才瞧见小狗徒弟和几个平民学子出来,赵元青瞧着心中直叹气,估计后出来也是因为他们不是什么贵人的关系吧,来这破地方受罪。
但手上没犹豫,捡了颗小石子用手弹到了元让蓝的后背上,她没用力,但元让蓝应该是武功有些进步,因为他躲了些,弹歪了。
又朝小狗徒弟挥手。
瞧见他眼神一亮,故作矜持地和同窗们道别,小步跑了过来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出来溜达一圈。”天有些黑了,元让蓝没瞧见赵元青的暗地憋笑。
“不是说去了桓城就回去吗?”
“我可没说,当时说到桓城之后还没想呢。你给我寄信了吗?”小狗徒弟声音变了,像驴叫似的。
“寄了,到牧野之后面上太学后就寄了,我还说你怎么不回我呢。”元让蓝心情十分美好。
赵元青接了他的课本:“走吧,今晚来我那个客栈住,和我说说近况,咱俩秉烛夜谈一下。”不行,得忍住,再听听,到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再笑。
“行,那得和陈小清说一下,等会儿咱们绕路过一下孙家,我进去一趟,你等我。”他回答的痛快。
元让蓝在牧野其实过得还算不错,孙家十分礼遇他,为他配了两个男仆,两名婢女,还尽量配着他的年纪挑了些差不多大但颜色好的。
陈小清如今每日里管着他们呢,特别是那两名婢女,生怕她们坏了元让蓝的求学路,也坏了自己前程。
她来牧野之后还给陈小圆请了牌位,每日晨暮烧香跪拜,内心十分感激这位好姐姐临走前安排好她。
渐渐地和元让蓝处出了些感情,她这辈子是不能有孩子的,早早被灌了药,因此心里不自觉地有时拿元让蓝当自己孩子看。偶尔就会逾越了主仆线,管的多了些。
他冷脸说了她一次后才好转。
也就是那次之后,她对元让蓝言听计从,又爱又怕。
只是这回一听赵元青来,元让蓝晚上不回来又犯了病:“公子何不把大郎请来,也让大郎见见世面,瞧瞧孙家的富贵?”
元让蓝不说话,沉静地看着她,眼睛黝黑瞳仁与眼白分明。
陈小清被他看的心慌了一下,连忙跪下道歉。她最怕元让蓝这么看她,但他没再理她,出了孙府。
走到门口时又换了张脸,飞扬着眉眼朝赵元青走过去。
“走吧。”
“说完了?陈小清现在怎么样?”
“好着呢,她十分精打细算,考上太学后孙府给我发的银子都放她那呢!已经快攒出来个剑穗了。”
“你攒了多少了?”他又问她。
“还没算呢,回去你帮我一起看看。这趟出来花钱如流水。”赵元青心中暗暗悔恨给那老头的三百多两银子。
二人说着话进了客栈。
进门反倒元让蓝先开口吩咐上了店家,点了几个菜让店家送上去,扔了几两碎银子。
她瞧着稀奇,如今赚钱了真是不一样。
前后脚进屋子后,赵元青把包袱扔给他自己去洗脸:“给你的东西也在里面,你瞧瞧。”
元让蓝看着包袱笑了一下,打开翻了翻,是个小木盒子,里面有把小剑,没什么用处,就是摆件,还没巴掌那么大。但和他喜欢的那把很像。
他拿到手里把玩了一下,又给放回了盒子。摸上赵元青放银票的油布打开后数了起来一边问她:“我走之后你补衣服怎么办?”
“……没补,这去了趟蛟肠谷,到青羊关时太脏破了,就给扔了。去桓城时重新买了一身。”
“现在有要补的吗?”
“包袱里,有一件袖口和手肘处都破了,但我没针线。”赵元青坐回到桌子旁擦脸说道。
“我带了,待会儿给你缝上。”
“……你这嗓子得持续多久啊?”赵元青还是没忍住问。
元让蓝脸冷下来白她一眼:“就知道你会说。还得至少半年多。难得你来,少说些惹我脾气的话。”
手上却没停,用针引了线。
赵元青瞧着他又长高些了,手上缝着衣服,同他说了关于沧州和江州可能要打仗的事情,让他留个心眼。交代了这次的赚钱和支出。她没徒弟攒的多,还就还了两千两,这趟出来杂七杂八一花,手上只剩一千两多些。
元让蓝也没说什么,只说知道了。
二人交换了近况,吃完饭又聊了起来,这回换元让蓝说,说来牧野后先去了孙家,受到了礼遇,面试太学后便在城中每日和其他学子们做策对论,很快,周围聚拢了一批人。他实在很有些号召力,得了公孙家的三公子的赏识,机缘巧合下那位三公子愿邀他入府当幕僚,也因此,实际上过不了多久他可能会换到公孙家。这么多些事情发生,距他离开淅川也不过一个多月。
他看赵元青听没说什么,识趣地打住了。
因为接下来,他换到公孙家后将会低调下来,重新筛选,分配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的天赋,才能,比重。
推一个人到台前,就像陈小圆期待他的那样,隐匿下来,不要在足够强大之前被注意到。
沧州的秩序性和规则,他都很喜欢。
这比他应付赵元青简单多了,赵元青是榆木脑壳,说也说不听,只认自己的道理,从来不肯改变。想到这,他又强忍住脾气。
接着赵元青提起桓城的事情:“陈襄这老头你认识吗?”
“未曾见过面,听说过。世家这边对他的态度模糊,他一走保皇党就乱了套,垮了台,因此名声其实在牧野不太好,说他没气节,保全性命。年轻一辈更推崇王景昱,他的字画在牧野很值钱。”
“他离开牧野看着并不像自己要走的,但脑子不太好。”赵元青从袖口里掏了些瓜子嗑了起来。
他纳闷,赵元青袖子里怎么老有些花生瓜子,但放下缝完大的衣物自己也过去抢了一把,坐在桌边边剥边吃——他是绝对不会用牙齿嗑的。
“怎么脑子不好?”
赵元青没接这个话:“你小圆师父的事情挺复杂的,在沧州不要再提她和王家,也不要说她教过你”
元让蓝得意一笑,尽显少年意气模样:“我才不会,小圆师父教了我好东西呢,不过总有一天,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。”
赵元青抱怨:“我上次同你说的话一点没听进去么?总有比你聪明,比你更会说服别人的人。若你在沧州有些什么事情,我都来不及救你。”
“不会的,师父。”他在灯火旁站起身,笔挺的身姿,脸庞还有些圆润,下颌已显出棱角,眼神被烛火衬地发亮,舒扬着眉眼,意气风发:“且等着吧,我会让全九州的人知道,你有一个多么厉害的徒弟。”还有,就你这性格,早晚要治治你,到时候叫你跪下来求我,给我道歉。后半句他在心中飞速补充。
想到这个画面都忍不住得意。
赵元青没在意他的话,注意力全在瓜子上,元让蓝喜欢剥一小撮再一口吃完,她趁他站起来没注意,飞速地抢了过去“啊呜”一口嚼嚼嚼吞下。
“反正你别把自己玩死了。”
元让蓝本来就是给她剥的,但一瞧她那样子心中又忍不住气极反笑骂她:“赵元青,你有病吧?”
“叫师父,对了,你如今也大些了,我瞧你要在牧野常驻,得和你说两件事。”
她正色道。
“你师祖有个已经和离的妻子,还有一个女儿,他那和离的妻子他说不必管,只是那个女儿,若你瞧见有什么难处,帮扶上一二,也不必相认。”
“……如今多大?可有画像?”
“他记不住了,只说叫赵什么绿。不必去刻意寻,留意些便是。还有一件事,之前咱们刚到沧州时聊过,我同你说说你师祖的打算。”
她喝了口水:“我继承了师父的武学境界是有条件的,师父让我去探寻为何世人只能修至虚归境的原因。我若快死了,就把功法传给你,但你踏入琅嬛境得和我一样,选《混元经》。若进去后见到书上名字不对,就得立即由我截断入境,你筋骨寸断地躺上半年,我给你接骨修复。若你选的旁的,就继承不了我的虚归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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