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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元青见闻录》

60. 淅川府的七珞篇二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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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茂茂,我故事讲的不好,反应说话都慢些,但你今天是因为我不高兴吗?我想了一下,觉得捋出些思路,若不是竹席的事情,那我今天无非就是去市集找了墨八,去买了东西,下午徒弟回家后就待在家里。”

“我先不说你知道我每日动向的事情,墨八和买东西这两件,几乎我每天都做。”

“是我徒弟的问题吗?”

赵元青平静地问。

“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时,你说过的话吗?你说,你若有什么苦恼可以同我讲一讲,没准我能与你一起想想办法。我也希望茂茂可以同我讲讲。总不能要你单方面付出。”

“茂茂,我并非要指责你什么,也没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,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。”

燕椿和缓缓地直起身子,头发如瀑布般倾泻。他坐起时是背对着赵元青的,也没有回头。

赵元青伸手勾住簪子,把他的发虚虚地簪起来,她技术不好,前后都留了些许碎发坠落。

然后,她听见燕椿和说:“元青,很多事情不是都一定要弄得明白的。我……我今天只是情绪不好,同你徒弟没关系。”语气似乎像雾般,又泛起哀。

“你若只是为哄我说这些,我宁可不要的……我对你徒弟也没有恶意。”他把簪子又拔了下来,但没还给她,也没放回桌子上,而是拿在手里。

“我……我困了,我要睡觉了,你走罢,我再坐一会儿。今天不要你来了。”

他一直没回头。

若赵元青瞧见他脸上的表情,只会害怕吧,因他语气泛着哀愁,可怜,但脸上却面无表情,玉做的人一下子染上了魔气般,淡茶色的眼眸内涌起的是血腥和冷漠。

他已经下定决心,若赵元青走出去,明日,明日赵元青再进来,他会有很多种方式,但不急,他要最好的那种,白日里他要一一选过,燕泗,燕七,他们都要在这场狩猎她的游戏中发挥作用,哦还有药。他脑中快速掠过一条条事项。

然后,他感觉赵元青虚虚的拢住了他,很轻,像和火堆一接触而过,只有微薄的暖意残留,他听见她的声音。

“茂茂?”

“你好像有些冷,你在发抖。”

一条被子从上边盖了下来,围了一圈,他像被困住的猎物一样动弹不得。

赵元青隔着被子,把带着她体温的衣服盖在了他身上。

“直接披上去好像不太礼貌,这样有好些吗?”

“放心,我不走,你要是困了,你去睡觉,我在你床边守着你。”

燕椿和遽然抬头,眼帘里映着的是下面的灯火通明,计划好像用不上了,可他眼神空茫,似什么都没有。

不该是这样的,他想。赵元青是个傻子,这不对。

然后他回身抬脚爬到榻上,突然抱住赵元青,像大人抱小孩般,用手压住着她的头在胸膛上,凶狠地说:“别抬头,不许看!”

“你听好!”他想,反正也不会再烂了,若赵元青讨厌他,他还会把她抓回来。

“我有点讨厌你徒弟,你对他太好了!你还给他烧水洗澡!我才应该同你那么好才对!但我只想自己生气的!是你一个劲非要问!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,我以前也不会这样,你不信你往下瞧瞧,我很聪明的……我不想同你讲这些,你若明日再来我就没事了,是你非、非要问……”他的声音由凌人转为低声哽咽。

说完还犹自不甘心地补充:“你还给我盖被子……”

赵元青被他闷在怀里快要吓死了,只觉得有点软似又紧实的……什么部位隔着层单薄的袍子贴着她的脸和鼻尖,她鼻尖有些微微陷落在软肉中,那里氤氲着暧昧朦胧的温热肉香,简直完全把她包裹住了般。一股气血还是真气?她分不清了,顿时自丹田直接涌向四肢百骸最后直冲脑门,她又开始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,甚至呼吸不了。

好像……

不对……

可是……

勉强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什么之后还是晕,她想说不止于此,她只是单纯地想让燕椿和高兴,因为燕椿和每次都冲她笑,他笑的真的很好看,她也很喜欢看燕椿和笑,他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才对。

徒弟若是惹他不高兴大不了回去再和他友好切磋一顿。

但最后她艰涩地要打断他:“等!等一下茂茂!你先别——”

“——这不对!”停停停停停停啊

然后又听见燕椿和还在犟嘴:“有什么不对的,咱们只是认识的时间短了,若是长些——”

他突然止住话,低头,发现衣襟前有些不对,湿漉漉,黏糊糊的。

是赵元青流鼻血了……

啊??!

——

一通人仰马翻。

这血赵元青自己止不住,点了穴位也不好使,燕椿和只会惊慌乱叫,不知所措地用双手妄图堵住她鼻子,抹的她脸上和自己手上、衣襟上全是血。

最终尴尬喊了婢女,用棉花塞住她鼻子,婢女憋着笑,临走还塞给她了一团棉花,让她自己换。

赵元青平躺在屋内的榻上平躺着,双眼无神。

燕椿和在里面换带血衣衫,洗手。此刻他顾不上什么心情不心情了。

赵元青瞧着他直接穿了身月白中衣就出来,领口有点低,冷漠着脸转头:“你回去加个袍子。”

燕椿和丝毫没介意她不看他,朝她撇过头的身影柔柔一笑,又回去添了一件。心里想:

——哈哈,开心死了,赵元青简直爱死他了。她因为他的身体都流鼻血了!

走到她身边,他没穿鞋子,脚步声很轻,但赵元青神魂还在粘着他。

这榻只够一个人躺,他光着脚走到赵元青旁边的地毯旁时,刚要坐在地毯上,看赵元青往里挪了挪,侧过身紧贴着靠背。

“元青,你得平躺,不然待会又流了。”他伸手要把她扶平。

赵元青惊叫:“别,茂茂,你先别碰我。”

燕椿和咬着唇无声笑,他从旁边拉了个凳子,坐在她身旁。

“好元青,别气了。”

赵元青因为得平躺着,只能斜着看他:“那你也不气了?”

“不气了。我想明白了。”他语速飞快。

一个十多岁的小孩罢了,燕椿和心里想,他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刚刚为何冒起那么些傻念头,真可怕啊。

“那也得说清楚,我徒弟大名元让蓝,他在沧州读书,他是我师父为我收的徒弟,也是我的亲人。之前我们在琼州也是住在一起,我把他从六岁养到现在这般大。若他有什么事,我是肯定要管的。”赵元青鼻子里塞着棉花,瓮声瓮气的。

“好好好,到时候我帮你一起管。”燕椿和拿过她腹部的干净棉花,撕了两团又道:“换个吧?”

赵元青接过去,换了副新的塞上,这血邪门了,止不住。

“你……你离我远些。”赵元青瓮声瓮气地抗拒。

燕椿和挪了挪凳子,挪了指甲那么大的距离,又问她:“行吗?”

赵元青点点头,好吧,意思到了。

“他武功不好,小的时候力气也不大,一直都是我给他打的水。但他对我很好,是个孝敬徒弟。”

“那你们下午待在院子里做什么了?”

“练武啊,我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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