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元青见闻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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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,芸娴客栈二楼包厢。
赵元青用剩下的银子订了一个包厢,包厢里坐着赵元青、墨八、墨七、墨卿、白露,白露还拉来了同样赋闲在家的白戚,以及据说精通淅川律法的白一。这几个人似乎彼此之间有些不对付,包厢内一时陷入了沉默。
赵元青在桌子底下用筷头捅了捅墨八的腿。墨八咬牙忍住痛,咳嗽一声勉强开口:“咳,大家都是同僚,许久不见,元青今天加入了七珞阁。不如大家一起共饮一杯?”
几个人神态各异,白露最沉不住气,直接站起来开口:“赵元青,我敬你一杯,从前的事情同你道歉。”说完,她一饮而尽。接着又道: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,你直说便是。我们几人如今赋闲在家,也没什么事。”
赵元青也干脆站起来举杯:“好!那我就直说了。”墨七冲她直眨眼,满脸欲言又止的无奈。
“我确实有一事需要大家帮忙。但是事关云州的岐黄门,若是有不方便,你们也直说,我还有下策。”说完,墨八也冲她开始眨眼。
“我要去云州提亲,我有个好朋友,她碰上些事情,但不肯告诉我,说只有嫁人才能解脱,我不服这个。因此,我需要有人帮我去提亲,得有一个好些的身份,若是事发,只推说你们不知便是。”
墨卿也没忍住,抬头看了她一眼。
白露经历过上次的事情,似乎成长了一些,听完只点点头,坐下后看向墨七:“你什么意见?”
这回所有人都看向墨七。
“我?”墨七抬头看了眼还没坐下的赵元青。
赵元青开口:“这是私事,和七珞无关。”
白露又问:“那他去吗?”她指墨七。城庆结束后,她好像有点为墨七马首是瞻。
“去。”这回赵元青还没回,墨七就开口。他朝她一笑,露出小白牙:“我猜你有事,今日就请假了。”
墨八也说:“我也去。我是东西市集的大掌事,云州的人我也很熟。再说,这事情可是阁主交代的,不办好没法交代。”
白露坚定点头:“那我也去,我可以找几个休息的波澜卫帮你抬聘礼。”
墨卿此时也恰到好处地开口:“那我也去吧,我和岐黄门的门主还有大弟子都熟悉些,又是你的顶头上司,我去是最合适的吧?”他含笑望着她。
赵元青有些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得又倒了杯酒要敬大家。要喝之前,墨八拦住了她。
“你先别着急,待会再喝。先讲讲你的计划。”
她放下酒杯,开口:“我是去年自琼州出来讨生活的,宝儿姐,就是岐黄门门主的女儿,我们通过长达十多年的信。她之前说她常年身体不好,去年我们第一次见面。因中途是短暂在云州下船,没聊许多便匆匆分别,后来是在云碧谷,我去找她玩。那天我并没有见到宝儿姐,而是她父母同我见了一面,大概是劝我识趣之意。这处不对。若真嫌我,不能让我与她通信这么久。反倒是等我上门才打发我。有点怪。”
“你们也都知道那个死在七珞阁的婢女的事情,她临死前给我留了很奇怪的话,让我觉得宝儿姐有危险。宝儿姐说她成亲之后就好了,可她父母,若真是盼望她嫁人,以她的年纪,不该还在家,最次也可以订婚。我这次便是求娶去,若是同意了,我就顺理成章把她接来江州生活,若是不同意,也能让宝儿姐死心说出真正的原因。”
几个人听完都在思考赵元青的话,墨卿和墨七反应最快。墨卿先开口:“你别不好意思麻烦我们,若只是七珞阁的掌事,我觉得未必能娶到岐黄门的千金,所以,得弄得声势浩大些。”
墨七也点头:“云州此次在慕容庭的事情上势必心虚,你用管事的身份去没准也会周旋许久。你那朋友的立场又很难转变。你按照最好的最迅速的计划,同我们说一遍。”
赵元青听罢他们的话,抿着嘴不知该如何讲。墨八逮到机会,立刻用筷子在桌下捅她让她快说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抑情绪开口:“那你们有为难的地方同我说,我有备选方案。”
白露看不惯这个,点评道:“赵元青,你别磨磨叽叽的,优柔寡断。”
“我要借七珞阁代理阁主的身份,用修者的身份去请求岐黄门,让他们把宝儿姐嫁给我。因此,我需要墨卿在,墨七以七珞商会代理会长的身份出席。白露以波澜卫的身份在,墨八……要是没事也可以去。”
墨八气笑了,桌子下面又踢她一脚。
但这话说完,几个人都沉默下来,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墨卿。墨卿柔和的笑眼低垂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事实上大家都清楚,这是用七珞阁的名义去娶,七珞商会和江州作保,这事情变成了江州和云州的大事。大家都是中立州,又比邻而居,这对于沈嘉宝的身份来说,完全百利而无一害,若是岐黄门拒绝,完全没有理由。若是同意,赵元青也能顺利把沈嘉宝救走。
但墨卿此时抬头问她:“若对方同意,但拖延婚期又如何?”
赵元青扬眉:“我心中觉得这婚事不会成,我只希望借由这个让她能看明白。若是真同意了,即使我把她偷偷带走,无非世人只会说我大胆些,迫不及待些,毕竟我是她的未婚夫啊。这难道不是世情吗?”
赵元青说得口干,又喝了口酒:“这类艳情话本子不是很多吗?找些人先写几篇引领舆论。再让沧州的读书人们写篇颂文以正名声,没太多人在乎真相的,世人只会歌颂。”
“只要订婚,优势在我。”
墨八听完哈哈大笑:“谁说赵元青憨来着?”他最知道内情,又是燕椿和委派协助她,因此立场十分鲜明。
墨卿再问:“可江州帮你有什么好处?”
赵元青先问了一个问题:“我看过了,江州并没有济生堂。明明江州和云州紧挨着,联系的却不紧密,沧州一个稍微大一些的村子都会有济生堂。很奇怪吧?”
在座的人不好开口,只能看墨七。江州独立在先,云州独立在后,但一直以来,云州都与大魏和四大门派走得近,对江州十分冷淡。之前苏程也曾去拜访过岐黄门,但也只谈了彼此之间非常浅显的通商,甚至云州都没有岐黄门的商队。
岐黄门那位门主给出的理由是谷内都是大夫,散漫惯了,不善庶务,不便打理这些。
这也许是一个机会。
墨七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:“元青,你确定你那个朋友会答应吗?万一对方有心上人?”
她这回叹口气:“她没心上人。她是个很聪明的人,但她若不答应,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了,她和对方是一边的,这我也就死心了。”
突然,一阵铃声响起来,赵元青听了一下,哦,燕椿和又在催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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