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狐与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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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体虚,不可以么?”郁决对自己的话毫无一点遮掩。
“体虚找医官去,来我这儿怕是不管用,”芫花不打算再同郁决废话,转身进屋,扣门。
郁决眼疾手快伸出手,抵在门缝,门便夹住他的指尖,芫花关门太快,冲击力过大,他这一伸手,骨头都响了一声儿,但他还是没撤手,就这么卡着。
他犟,她就要犟。
芫花更用力地关门,死怼着郁决手指压。
“郁大人,天儿不早,你赶紧回去歇着,成不?我也困啊。”芫花露一只眼在门缝,凶恶地瞪郁决。
“不成,你陪我。”郁决亦不回避眼神。
“哎呀呀!手要夹断啦!”郑醅突然大声叫起来,“芫花姐姐,督公的手都乌啦!”
芫花手上力略松,郁决没反应过来,叫芫花一手向外推了把,没站稳,摇摇晃晃后退几步,摔地上了。
郑醅吓得小脸一皱,想过去扶郁决,却不敢。
允暖以为是芫花摔地上了,也没听见郑醅说的那几句话,伸一只手出来,拉着郑醅回屋,千叮咛万嘱咐她,“她摔了活该,你别管她。”
“咦?”郑醅似懂非懂。
“哎哟,我的好养父,怎么搁地上坐着,不硌得慌啊,”小鞍子拎着衣摆小步跑过来,要搀,郁决自己站起来了。
郁决冷着脸朝外走,漆黑的眸看不出甚么情绪来。
小鞍子默默跟在郁决身边,不经意一抬眼,发现郁决的右手两根手指发乌发肿,在他那双白净的手上,分外显眼。再一想,方才郁决坐哪儿,似乎一切都明了了。
“养父,惹了姑娘不高兴,得赔个不是,您忒好一人,若您低下脸哄哄,天大的矛盾那都不算事儿。”小鞍子语重心长。
郁决神情变得恹恹,被夹乌的指后知后觉传来疼痛,他略撩眼皮,小鞍子以为他听进去了,正裂开嘴要笑,郁决忽然冷声:“回厂去,别死赖在本督身边。”
小鞍子一缩头,“诶诶,好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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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月,芫花曾去了解过如何添置黄籍,可惜管控得极严,她若想名正言顺地有个身份活在人的身边,属实困难。先前她一直用的假身份,借了稚玉表妹的身份,够用倒是够用,但那张能证实身份的契纸在郁决手上,她不想找他。
对一只可怜兮兮的狐狸那么凶,狐狸是不会原谅他的!坏郁决!
她也不知道那天郁决怎么就因她几句话发羊癫疯了,他总是憋着,他不说,她一只狐狸,是真的不会明白。
想得出神,芫花一个不小心,锅里的油溅了起来,烫了她的手,突如其来的痛感令她迅速撤手,她将手放进凉水盆里冰了冰,直至热胀的痛感逐渐减轻,才收回手,重新拿锅铲,铲起锅里刚炸好的肉丸。
端着最后一盘炸丸子回到大堂,环视一周,只有郁决一个人坐在那儿,其余两个崽子不知又上哪里快活去了,芫花登时不爽。
试问,你做了一桌子菜,结果所有人都不在桌边,该玩玩该跑跑,你不生气?
有嬉笑声从书房响起,芫花端着满腔怒气,一脚踹向书房。
嬉笑声停止,随之响起允暖的怒吼,“芫花你那么凶做甚么!我要叫郁大人罚你!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,一提郁决,狐狸耳朵差点没气出来,“叫你吃饭,不吃拉倒。”
芫花瘪着嘴,坐到离郁决最远的那张椅子上去,她再也不要理他们啦,再也不!
郑醅乖乖跑到椅子上来,耸着肩膀,一口软糯糯的嫩嗓很真挚,“姐姐,你不要生气啦,是小醅不好,小醅这就乖乖吃饭。”她拿起筷子,静静等待郁决动筷。
芫花粗狐狸,不讲那么多,已经吃起来了。
允暖拖拖拉拉走出来,张了张嘴,还没开始数落芫花吃相难看,竟听得郁决先开了口,“允暖,不要小孩子气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允暖有话说不出,最终憋着一股子闷气吃饭。
距离郁七那事已经许久,久到允暖再也不同任何人说起此事,也不再哭,如是,郁决不再罚她,但两人依旧是不许相见。这么些时日过去,芫花读的书更多,懂得也越来越多,她自己总结出这件事,一句话,允暖跟着郁七没子女,坏了纲常。
“老迂腐。”芫花嘟嘟囔囔骂了郁决一句,张口塞下一整个肉丸。
她举筷子时,手腕抬起,指上被热油烫过的地方便露了出来,红红的,发肿。
郁决全看在眼里,他压根没动几次筷,一直盯着芫花看,也不避讳任何人,灼人的目光,灼得芫花如坐针毡,她嚼着肉丸,蹙眉回看郁决,郁决还是不撤视线,被她发现,反而叫他盯得更起劲。
凝望,长久地。
“啪”一声,芫花罢筷,起身回后院,嘴里还在骂骂咧咧。
藕粉的裙摆扬起来,像一朵夏日盛开的芙蓉,她步入暗黄透殷的霞光,霞光却吞不了她一点鲜明。
允暖还在夹菜,注意到桌边的不对劲,刚一抬头,桌边俩人都不见了。
郁决边追边反复打量自己那只被夹乌的手,虽冰敷过,但依旧不消,几日过去,没见一点好。
可她手上也有伤,她有,他也有,她必然是在意他,才会把自己也伤着。
多好,伤都伤一个部位。反正郁决是这样想的。
芫花回去后,闲得没事做,便拿了纸墨出来写,屋子里的灯烛用完了,还没来得及去库房取新的,但好在夏日天黑得晚,借着余霞也能写。
纸上内容,一半认识一半不认识。芫花很聪明,一学就会,但必须有人教,打郁决发羊癫疯以后,芫花回下人房,就没人再教了,如今认识的也只是当初的内容,写也不过照猫画虎,打发时间。
偶尔遇上复杂的字,学着也很难,毕竟章法规矩也没有学成套。
芫花执笔,在砚台上舔了舔墨,墨黑的笔尖不再滴墨,她提笔,临摹字画。
遇到一个字,笔画复杂,走势曲折,芫花写了好几遍也不能参透,一张十六格的纸,写了十五格,都没能写好,芫花一泄气,扔了笔杆趴在案前不动弹。
夏的热风佛过,脖颈后的薄汗散出微弱的凉。
“咱家教你?”郁决忽然在背后开口,吓得芫花浑身一抖,胸口直撞上案沿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,没忍住,“嘶”一声捂着胸口闭眼叫出来。
“呵,”郁决古怪地笑一声,弯腰到芫花脸前,掐了格外清冷的调,乍听温柔抚人,“疼得厉害?”
也不知郁决何时撬开了锁,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,更不知他究竟看了多久,看了甚么。芫花憋着疼转头,就是不看郁决,“疼不疼的,与你……”何干二字被咽回去,她担心郁决听了这几个字儿又受刺激。
“啧啧,”郁决不认可,“不及你踢我那一脚半分。”
“是你先掐我,”芫花的声儿变得闷闷,她已将露在外面的头收到小臂里去埋着,另一只手还在揉被她撞到的地方。
“芫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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